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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亭随笔--小时候的故乡

作者:秋窗   来源:梅花亭   时间:2018-08-13

故乡在青岛,第二故乡还是在青岛,青岛这个由小渔村发展而来的滨海城市,地理位置是中国东部沿海边界城,身边有浩瀚的海洋,有峰峦耸翠的崂山。东夷人的文明智慧把这里筑成了华夏的明珠,秦始皇登临琅琊、汉武大帝多次东巡莅临不其(城阳),俺的祖先又是从哪里迁徙而来?把这里建成红瓦黛墙绿树掩映的"岛国"。据说是从遥远的纪国,胶澳这一带的村庄,各姓氏是如何演变聚拢在一起的?各部落、村落、族系都是一些该探讨的历史,有一点敢肯定,我们的祖先不是从海里爬上来的,虽然我们能讲出许多来自大海里的神话传说。祖先们了不起,东迁路途漫长遥迢,他们是走得最远的部落,一直走到了大海边。作为后来人,青岛,是俺生命里的第一个站台,列车没有驶出,这是个永远的站台,土生土长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俺爱它、未曾离开过,既然未曾离开过,这"故乡”就是俺从一而终的家乡了。按时间来定义吧,童年的小村庄就喊做“故乡"了。

胶东一带的村庄,依山傍海嘛,铭刻在记忆里的,是十五六岁之前的村庄,是改革开放前的村庄,是城乡中的“乡",是农村,这里居住着满村子的"庄户人"。庄户人靠勤劳吃饭,无论下地或出海,讲究风调雨顺、靠勤快和出大力,靠挣工分才能分口粮,童年的日子相对闭塞又贫穷,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农村,能给予糊口的主要靠庄稼地的收成,地里冬种小麦、秋收玉米和大豆、还有萝卜白菜土豆和芥疙瘩等各种蔬菜,早晚时辰跟对潮流还可以去网捞各种海货作为辅助食物,那时候家家养猪和鸡鸭鹅等家禽,却没有肉和蛋吃。农村的孩子,穿布衣、吃粗饭,不娇贵,跟着庄稼成长,代代相续,一荐又一荐。有麦穗一样黄瘦的小脸,有玉米一样高瘦的身段,农忙时节,孩子们给家长打下手,捡麦穗、捣地瓜、尤其秋收期间的田野、还有麦收季节,抢割不能延误,面对那干也干不完的农活,大人们总是摸一下我们的头,语重心长地提醒:"好好读书吧!"  孩子们的理想就是勤奋读书,跳出农门进县城工作,去寻个"铁饭碗"。不过,俺没这理想,也不喜欢进城、不喜欢工厂、不喜欢柏油路上冒着汽油味的公交车,更不喜欢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微妙眼光。那个年代,政策基本上是按劳分配原则。没有"暴发户"这个概念,也不存在"特权阶层"一说。工农之间虽有些许差别,城与乡却安于现状,没有什么明显的阶级仇恨和矛盾,"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乡村里,尊老扶幼,民风淳朴,秩序井然。

 俺从小是个倔强的孩子,先知先觉地认为,人生该公平民主、不分高低贵溅!至今,若谁与我论世俗的贵溅,便心中低看对方三分,真人都在乡野,或隐于市井,或藏于南山,俺只论投缘,只要三观相投、可以与汝没齿难忘。平常喜欢跟大人下地,喜欢农村的田园风光,不喜那透不过气的高楼大厦,虽然俺干不动重活,没有辛苦劳作的体验,俺只是爱看那沃野无边、植被葱郁、麻雀群飞、天空瓦蓝、玉米一拎拎、土豆一堆堆、草丛里还有蚂蚱跳、蝈蝈叫、渠沟里有来自水库的清溪潺潺,有一种叫颜柔的极小野果,满沟满坡地疯长,熟透了呈紫晶色,如碗豆大,酸酸甜甜,让我们摘也摘不完。故乡童年的田野是一篇鲁迅笔下的"百草园”散文、是陶渊明的诗、是朱逢博的歌谣。山美水美天空美,永远地留在了记忆里。

记的一位哲人说过"童年是全部的到达",这句话耐人寻味,长大了的金窝银窝,都不如童年的"狗窝",那是水晶纸包起的糖果每人就分一块、那是糖葫芦、面剥花一串串挂在高处光看不准吃、那是脚踏实地跳皮筋、打转蘑蘑、玩小石子、一双小手被玩起血泡也不说痛、地被踩得锃亮,小布鞋露出了大拇哥,争个第一真光荣!踢沙袋、丢手绢藏猫猫藏到半夜回家也丢不了的童年啊,挖野菜、扑蜻蜓、捞海菜、挖蛤蜊、摸光鱼…方圆1平方公里的土村庄,除了鸡狗鹅鸭满小胡同里跑,就是数不清的孩子满街追逐满街跳。童年故乡的夏天雨水勤,雷阵雨过后,俺总是跑到邻居家的土墙头上看那几盆海棠花鲜艳的样子,粉豆花如星星一样多,海蓬菜花五颜六色当天开当天蔫,我年轻的母亲常年一直养着一棵夹竹桃花,算是一株"名花"了,花盆是父亲用水泥做的。童年,我们跑遍了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同学间互相串门写作业,吱嘎一声可随便打开每一户人家的外门溜进去,每一户人家都有一窝孩子,少则3一4个,多则5一6个,大一点的喊哥哥姐姐,小一点的直喊乳名,相约去南沙坡看海鸟、果木园偷摘苹果、三五成群去西北夹地里打猪草顺便挖鸟蛋。父母下地干活,我们这一群群的玩伴,守着简陋的村庄不知天高地厚盲目又快乐地成长着,庄户地里的孩子,自带野性和天性,在打麦场上自由地翻着跟头,捉只最大的蝈帼放进用麦秸草编织的笼子里,那小塔笼一层层精致极了,我曾跟在大伯家小二哥屁股后一整天,只为求一只用麦秸草编织的蝈蝈笼,直到现在,每当看到一些小鸟笼,都让俺驻足片刻回忆起童年的蝈蝈笼,麦秸草编织的蝈蝈笼,和蝈蝈一起走失了。

早已搬离了村庄居住,还是隔三差五地回去,偶尔大街上遇见童年的小伙伴们,也都在为家业生计忙活着,多年的疏于联系,见面客套又陌生了,总是简略地寒暄而过,其实,每一个小模样都嵌在记忆深处,记忆里家乡的版图上,那些胡同和主要大街更改了许多,以前按宗祖姓氏划分的区域已穿插混合居住了。童年里地道的自给自足的乡村已被政府变成了城乡结合部模式管理,中年后的发小们有的都早早带上孙子了,脸上已生出许多皱纹,行动也见迟缓了,我便想起了鲁迅笔下的少年闰土,闰土变了,那个头戴小毡冒、颈佩银项圈、目光炯炯有神的小少年不见了,那个月下西瓜地里刺猹的闰土永远留在了鲁迅的故乡,留在了绍兴,留在了鲁镇,在鲁迅的整个民国世界里,少年闰土是他一生在心中在笔下保护的"小良人"啊。既然"童年已全部到达",我们正在"渐入老年,渐渐返回",在外工作的同学们都回故乡购房了,因为我们心中一直共同装着一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