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鱼头 (外一篇）

　　小时候，每当吃鱼时，母亲就把鱼肉给父亲吃。我们兄妹六个，只哥哥一个男孩，母亲就给哥哥也留一、两块鱼肉。我吃饭不行，母亲就偷偷地给我一块鱼肉吃。等到姐姐吃的时候，就只剩鱼头、鱼肚、鱼尾了。

 

　　吃饭时，姐姐还高兴地说：＂你们不懂，鱼 头最有滋味，就着饭吃，越吃越香。＂那时我还在懵懂中，看着姐姐吃鱼头吃得有滋 有味，我还想：＂那鱼头里有酱油泡着，肯定好吃。＂我根本不知道姐姐吃鱼头的心情，更不知道母亲何从吃过鱼？

 

　　后来，我们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吃鱼时，不管谁都会给姐姐把鱼头留下来，姐姐也从不推辞，有时还格外地放在她的盘子和碗里。于是姐姐就津津有味地吃起鱼头，有时大家聚餐时，我们还嬉笑又认真地说：＂姐姐愿意吃鱼头，给她留出来。＂

 

　　在岁月流转中，我们渐渐长大了，成了家，还是习惯地给姐姐留下鱼头。有一次我们相遇，姐姐却安祥地说：＂我自己知道那点鱼肉，如果我要吃，大家就少吃，我才说鱼头好吃，母亲也认为我愿意吃……＂

 

　　听罢姐姐道出的实情，辛酸一并涌上我心头，我不觉闭上双眼，似乎看到姐姐吃鱼头的情境。姐姐只比我们大点，小小年纪就有这份爱，成全父母、兄妹的爱，让我在父母去世的日日夜夜里，会点点滴滴，串起牵动所有的回忆。

 

　　一瓶竹叶青酒

 

　　记得有一年的，八月十五全家聚在一起过仲秋节。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吃菜喝酒，说说笑笑非常热闹，家里漾溢着温馨和快乐。

 

　　我和婆婆，不愿意喝白酒和啤酒，四弟就拿出家中仅存的一瓶竹叶青酒，让我和婆婆喝。只見这瓶酒的颜色有些微黄，家人都认为这是红酒一类的酒。一家人中，喝白酒的用小杯，喝啤酒的用大杯，我和婆婆也用小杯。

 

　　平日里婆婆话就少，就知道笑。我俩你一杯，我一杯。红润慢慢地涌上脸庞。这时兄妹、妯娌们白酒、啤酒也喝得不少了，热闹劲儿也上来了，三弟和丈夫，就？？三喝四地大声笑着说：＂你们喝红酒的劲小，必须让我们每人敬一杯酒，把这瓶竹叶青酒喝了吧。＂一会儿妯娌们、兄妹们一个个轮流敬婆婆一杯，而我必须奉陪。

 

　　真不知这酒的厉害。兄弟、妯娌、小姑都一一敬酒，谁敬都端着杯看着我们喝下去。大家乐和着，笑着说着，沉浸在这盛滿快乐的节日气氛里，怎能不喝？开心围绕着笑颜，幸福缠绵温暖着婆婆，热菜热饭美酒相伴，我也徜漾在大家庭的欢乐的节日气氛中。

 

　　慢慢地婆婆有点醉意，却笑着说：＂我不能再喝了，头有点晕。＂我说：＂真的不行了，头晕了，不知这酒有后劲，会上头。＂三弟说：＂不行！这么点红酒，对身体有好处喝了吧，不喝那能行……＂

 

　　欢声笑语里，全家酒劲都上来了。在家人不断敬酒、劝酒中，婆婆和我，不知不觉中把这瓶竹叶青酒喝完，甜絲絲的味道里，喝得只剩一点底子，那微黄带点甜味的酒，竞然醉了婆婆和我。＂这酒还真上头……？＂

 

　　我的心里还这样想着，婆婆只剩傻傻的笑，用手不断挡住每个人的敬酒，呐呐自语：＂不行了，不行了。＂   而我己经晕的不行了，过后丈夫把我背回家，一睡两天。过了以后才知道婆婆也昏睡了两天。

 

　　一瓶节日里的竹叶青酒，醉了婆婆、醉了我，愉悦了全家节日快乐的心情，也延续了相互依存走动的亲情。也习惯了平凡人家的节日风俗，欢乐着日常平凡的日子里。当时家中生活并不富裕，可在心灵纯洁的日子里，真是回味无穷。让我们留恋那时亲情的浓浓味道，留下那些纯真和温暖如春的记忆。

 

　　（作者：张桂香，笔名：木君，系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燕京文化艺术交流协会签约诗人等。著有《寸心千里》、《热爱生命》、《无尽的微风》散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