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岛的灯塔和“海牛”

　　一提到海牛，大家就会想到青岛的海牛足球队，很少有人会想到在我们青岛的历史中，还有一只几乎被人遗忘了的会叫的“海牛”。在我少年的记忆里，青岛的大海里有一只海牛，每逢刮风下雨，天气恶劣时它就会发出低沉浑厚的鸣叫，这鸣叫回响在岛城的上空。这时，大人小孩就会说：听，海牛叫了，海牛叫了！海牛哞哞地鸣叫给岛城百姓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为此衍生了很多神话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东海海边有个渔家小伙名叫大牛，大牛很小的时候爹妈相继去世，是靠邻居接济长大的。大牛长大后成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小伙，力气惊人，每次出海打渔都收获颇丰。大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每次出海回来都将鱼分给邻里乡亲。村里有个恶霸名叫“鲨鱼嘴”看中了大牛的打渔本领，想利用大牛打渔为他赚钱，遭到了大牛的断然拒绝。于是“鲨鱼嘴”怀恨在心，派人偷偷将大牛捆绑起来，装进袋中，扔进大海，大牛被害。但是大牛一心向善，天不怕，地不怕气概感动了东海龙王，东海龙王将他变成一只粗壮的海牛，派他当了镇守东海海口的大将军。每逢大风浪和大雾天时，海牛便在海中发出“哞哞”的叫声，为渔船指引方向，海牛成了渔民心中神牛

 

　　还有一种说法是：一百多年前，一位外国传教士带了一头大铜牛来到青岛，将其沉入到海底，以后每当有雾，大风浪时海牛便在海底吼叫，雾散叫声停止。还有人说：海牛的吼声是从一块礁石上发出来的，雾天渔船经过，叫声更大，是提醒渔船不要触礁。甚至还有人说：这只海牛还会飞……这些传说有一个共性，就是天气恶劣，有大雾，大风浪时就会听到海牛的吼叫，故此，岛城百姓深爱这只海牛，把它给神化了。后来多少年听不到海牛的叫声了，但我的心里还会时不时的想起这只海牛。

 

　　2013年8.15日我们文学社参观了团岛“海牛”的溯源地，原来，这海牛不是什么牛，而是用钢铁制作的一个喧声噐（电雾号）。它现在已和山上的灯塔成为青岛的历史文物了。

 

　　海牛的溯源地远离居民区，是一个环境僻静的地方，在团岛西南角一个海拔只有24米的小山上。 1914年至1922年日本第一次占领青岛期间被称为游内山，位于山上的灯塔最早称为游内山灯塔，始建于1900年。建筑总高15.2米。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灯塔及各种设施遭到破坏。日占青岛后，修复了各种设施，并保留了灯塔和机房等德式建筑。灯塔是八角形石砌结构，内有螺旋形楼梯直通塔顶。灯塔上还装有一种特殊的导航设备“海牛”（气雾号）。灯塔装有一电闪灯为光源，后改为白炽灯透镜，射程15海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灯塔及各种设施遭到破坏。德国战败守备灯塔的军官撤退时爬到灯塔的尖顶铜球处打了两枪，以示不甘心失败。解放后，当年开枪的那个德国军官来青岛访问时还专程到团岛看过这两个枪眼，并对德国的侵略行径表示忏悔。

 

　　1960年气雾号改装为德国进口的电雾号。原为德人建造的气雾号，俗称雾笛或海牛，由柴油机带动空气压缩机，产生的高压空气吹动雾号，30秒内鸣4次，鸣5秒，停2秒。航船根据发声间隔时间，判断出自己的方位。每逢雾雨天海牛鸣叫，为进出胶州湾的船只导航。德国占领青岛期间，将团岛连同周边的几个岛屿填平并与大陆相连，成为突出海岸的海岬。此地距对岸的薛家岛仅三千余米，为扼守胶州湾的要地。因胶州湾湾口处水流湍急，并有暗礁分布，出于对港口发展的考虑，急需建设先进的导航设施。团岛灯塔便是最早兴建的出入港指示灯塔之一。1898年开始砌筑，1900年工程竣工，在安装了灯具及相关设施后于1900年12月1日正式启用。

 

　　最早的灯塔为独立的柱形，内设盘旋楼梯，上部为穹顶罩，内设电力弧光灯，灯光分为白绿红三色（白色为主航道指示，绿色为港口停泊方向指示，红色为岸礁警示），并同时设计有导航设备报雾信号器海牛（气雾号），供航船通过发声间隔时间判断方位，该建筑除作为灯塔外，亦用于记录进出船只数量以及气象、海流等状况，供军方研究参照。

 

　　在1914年的青岛战役中原塔被毁，现存建筑为1919年重建，塔高15.4米，灯高24米，为八角形石砌结构，紧邻机房等附属建筑，内设内螺旋式花岗岩楼梯，可达三层灯室。建筑现为天津海事局青岛航标处使用。灯质为明暗白红绿色三光束，通过水晶石折光鼓形透镜交替发出，射程16海里。游内山灯塔于2006年5月25日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参观完了灯塔后，大家要求守护灯塔30余年的王炳交劳模，让我们听听海牛的叫声，王炳交痛快地答应了。当他带领我们来到海牛身旁，打开用钢铁做的电雾号“海牛”时，我们茫然了，这是海牛？瞬间，海牛的哞哞声响彻云霄。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心间。

 

　　我的泪水也盈满了眼睑。这久违了的声音是这样的震撼！我不以为这是一个电雾号，依然觉得它是我最熟悉最亲切的海牛！我默默地和它诉说：海牛我来了，我在你的身旁，抚摸着你的臂膀，我纳闷甚至彷徨，你是海牛？你不言语，冷漠地伫立在海岬上。像石老人僵化在孤岛上。原来，你不是海底的神牛？是一尊不起眼的，用钢铁铸成的喧声噐？我不明白为什么，岛城的百姓常把你牵挂，听不到你的声音，像少了什么家当，会感到失落牵肠！今天我们寻你来了，你低沉浑厚地鸣叫，划过云层穿过海洋，不知为啥，我的眼里却泪水流淌，久违的声音像重逢的恋人，股股热流穿过我的胸膛。海牛，我明白了，你在诉说着百年沧桑。当浓雾遮住了太阳，当狂风掀起了巨浪，你为偏航的船只焦慌，哞，哞，警鸣在空中回响，告诉航船这里是青岛港。你是苍茫大海的航标，你是迷途浪儿的牵娘，难怪百姓称你是神牛，因为你护佑着千帆归港。

 

　　今天我们终于明白了海牛的身世，了却了几十年的纳闷，这团岛的灯塔，团岛的海牛啊，你永远铭刻在岛城人民的心中，铭刻在中国青岛的历史史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