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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的冰凌花

作者:宋慧珠   来源:青岛故事   时间:2018-02-22
  人近老年,儿时的些许记忆,只留下了支离破碎的片片段段。就连院落中西墙上金色的阳光、儿时院里伙伴们的嘻笑打闹、楼上王大姑慈祥的音容笑貌也已淡忘模糊,而每年冬天我家厨房北窗上千姿百态的冰凌花,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成为了我一生中冬天里永远的回忆。


 
  那时的冬天可真冷!青岛九中后院中那些高大挺拔的大树,初冬以后就都落尽了叶子,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枝枝叉叉,伸向铅灰色的天空,任凭凛冽的北风穿行在其中发出呜呜的声音。院里的小伙伴们也不大出来了,只有在阳光好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出来跳房子、跳绳,不一会儿就被各家的大人喊回了家。


 
  那时的青岛基本没有暖气,家家户户都靠升煤炉子取暖。早上屋子里冰凉冰凉的,母亲每天都是早早起来,掏炉灰点上炉子,这时屋子里顿时暖和起来,母亲把我们姐弟的棉裤棉袄放在炉子上烘一烘,我们这才穿衣起床,那衣服里暖融融的感觉至今我还能感觉到。
 
  早上从卧室走到厨房,冰凉的厨房里的窗户上有些雪亮,每扇玻璃上都像挂上了白白的雪帘,走近看来,竟是千姿百态的冰凌花!它时时让我惊喜,令我遐想联翩,看着它们我宛如进入了一个迷人的童话王国,那是一个冰雪的世界,阔叶状的冰雪植物,十分张扬的舒展着,那边有一片竹子似的雪林,雪丛中似有影影绰绰的雪蝶,我幻想着雪林中能跑出一头雪鹿,或者雪丛中能跳出一只雪兔,那该多么有意思啊!我遐想着灰姑娘正坐在有胖马夫驾驶的漂亮的马车上,奔驰在晶莹的林海雪原之中,那被惊跑的雪鹿停了下来,回头张望着华丽的马车远去……


 
  我迷恋眼前万种风情的冰凌花,它是那么的纯洁,一尘不染,它是上帝趁着我们熟睡时,画在每扇窗子上的印象派作品,任凭世人想象、评说。
 
  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窗户上的冰凌花了。冬天家里温暖如春,小时候厨房北窗上的冰凌花,便成了一生中永远难忘的冬天里的念想。
 
  (作者系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