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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同学那点事

作者:戴朋文   来源:青岛故事   时间:2018-04-23
  鲜花再美艳,也有枯萎凋谢的时候;
 
  时光再无情,也有温馨绽放的记忆;
 
  美女再漂亮,也有人老珠黄的无奈;
 
  却总有一种寻寻觅觅的情节难以释怀……
 
  每次初中同学聚会,心情莫过于此。


 
  那些泛黄的照片和近期色彩鲜艳的瞬间,承载了时间的痕迹和岁月的磨砺,还有那些淡淡的忧伤和浅浅的期许。泛黄照片留住了年少时的惊鸿一瞥,鲜艳瞬间却留不住中年时的成熟优雅。
 
  “多聚聚吧,聚一次少一次了。”刘姓男同学不经意的一句话,引来其他同学善意的责怪和无可奈何的默许,这句话,也唤起了每个人对已逝青春的追忆和思恋。那时的青春简单而又美丽、热烈而又懵懂。
 
  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喧嚣纷杂的人世间,我们已经度过了50个春夏秋冬。
 
  相比高中同学,初中同学聚会的次数多了些许,多出的理由难以总结。虽然初中时,我如一株无名小草,不见经传不为人知,甚至在毕业照里也找不到那个形单影只的孤独少年;虽然高中时身披“班长、团书记”等各种光环。然而,每每初中同学聚会,总比高中同学相逢来得更加兴奋、更加亲切。为何?


 
  也许,人生的很多第一次都发生在初中时代——
 
  第一次举着火把穿越榉林山深不可测的山洞、第一次写下“月光透过枝叶宛如无声瀑布”的诗句、第一次扑向烈火救出孤立无援的孩童、第一次胸戴白花为领袖离世痛哭流涕;第一次被强行剪掉精心蓄起的鬓角、第一次藏起屁股上打着“双眼”补丁的裤子、第一次偷偷学唱“喀秋莎、山楂树,姑娘鲜花”等“老黄”歌曲;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意淫、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群殴……
 
  曾经,那个被戏称为“半彪子”的男同学,明明自己暗恋班上那个长得很像“吴琼花”的女孩,却跟我发下重重赌誓:你能和那个谁谁晚上去小花园约会,我把我们家那把水果刀输给你。


 
  那是一把心仪已久的雕花水果刀。对于情窦未开的少年,刀枪的诱惑远比女孩的吸引更加结实。于是毫不犹豫接受了那个荒唐的赌约,毫不犹豫踩点准备,毫不犹豫向“吴琼花”提出约会“要约”。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生活基本延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态势。物质生活贫乏的时代,就连日常饮用开水也得去那专门的“茶炉”,只为省下点凭票供应的水、凭本供应的煤。茶炉开水一分钱一爎壶,也是凭票打水。每打一壶,炉主用他专用小圆戳蘸上墨汁,在打水专用小票上留下一个或轻或重的印记。那时,每个普通人家都沿袭着如此取水方式,“吴琼花”家也是一样。
 
  常去的那家“茶炉”,位于现在威海路和道口路交界处的国美电器。第一次约会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
 
  那天下午,我拎着爎壶躲在茶炉附近,悄悄等着“吴琼花”。“半彪子”则藏在海军大院的高墙根处,心焦磨烂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约会故事。
 
  “吴琼花”如期而至。我壮着胆子上前,“小流氓”一样贱兮兮地拦住了“吴琼花”的去路。
 
  “那个谁谁,今天晚上出去玩吧?”
 
  “昂……”
 
  “那就定了?”
 
  “昂。”
 
  我如释重负,转就走。不知不觉出了一身虚汗,湿透了汗衫湿满了脸。
 
  “哎,几点?”
 
  “七点。”
 
  “哎,上哪去?”
 
  “小花园。”
 
  “昂。”
 
  “吴琼花”一路小跑,躲瘟神一样迅速。就在“吴琼花”隐身她们家小院的瞬间,内心突然狂喜起来,因着那个“昂”的承诺,因着那个神秘而又未知的约会,竟然把爎壶扔了出去。
 
  吃罢晚饭,我和“半彪子”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小花园。我选择一棵灯光笼罩的木槿树旁,便于“吴琼花”寻找,而“半彪子”同学则躲在远处一片黑影里,或为即将输掉的雕花小刀或为心仪女孩另属他人而暗自神伤。


 
  等了两个多小时,欣赏了好几对情侣牵手而过的情景,也不免焦虑紧张起来。月亮从树腰升到了树梢,“吴琼花”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煮熟的鸭子飞了。那时还不知道用这句话形容我的失败,不然一脸坏笑的“半彪子”定会如此戏谑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纯傻子。
 
  我输了,输得莫名其妙、输在情理之中。“吴琼花”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对在那时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对在那时我就是一个欠打的不谙真情的熊孩子。
 
  细想起来,不论是那把雕花水果刀还是“吴琼花”,都是“半彪子”同学当时的真爱。而我竟然为赴一次荒唐的赌约,输掉了一份纯真。
 
  实话实说,打那以后,我虽然发誓不与“吴琼花”发生任何交集,却有一丝别样牵挂涌上心头,这份牵挂一直伴我读完初中。
 
  (作者:戴朋文 系资深律师,记者,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