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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以前的水源地

作者:李永罡   来源:青岛故事   时间:2018-05-31
  海泊河公园现在也叫文化公园,在青岛的老台东被称之为“水源地”,那是因为一百多年前德国占领青岛的时候在海泊河的这个地方挖了很多的大水井,作为城市供水的源地。


 
  小时候,我家就住在沈阳路上,到水源地不过二里路,经常跟着大人去玩,渐渐大了自己也经常跑去玩,一直都把这里叫水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水源地也成了心里的一个结。
 
  那时,家家户户孩子都挺多的,一家四、五个、甚至七、八个的都有。孩子多了,学校只能上、下午轮流上课,放学后孩子们就结伙往水源地跑。小嫚的任务重,放了学还得看小孩,有的还不止看一个,常常背着小的,手里牵着大的也一窝蜂地跟着到水源地去玩。
 
  那时候能玩的东西真多。男孩弹玻璃蛋、滚铁环、捣木头、砍尖儿、弹杏胡、打懒老婆、斗拐、沾截流、扑蜻蜓。小嫚儿一个沙布袋就能玩出很多花样,跳房子、打敌人、踢大脚、打胖球、拾波谷等。更不用说跳绳、跳皮筋这些了。


 
  我记着水源地有三个大门。威海路和浦口路口的东门、沈阳路上的西门、康宁路上的北门。从沈阳路西门进去,右边是一片槐树林,每到四、五月份树上的槐花开了,整个树林四处飘逸着槐花的清香。风一吹,树上的槐花纷纷落下,像飘雪飞在空中,又缓缓地落在地上洒满了林间的小路。调皮的男孩狠劲地往树上拍上一脚,然后得意得站在树下等着漫天的槐花从头顶浇到脚后跟。一个个涨癫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我最喜欢在那一排长着粗大硬刺的臭槭树上捏蜻蜓,蜻蜓落在臭槭树上就像睡了一样,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蜻蜓的尾巴,一会就捏了一大把,手指夹着、嘴唇含着,得意的不敢张嘴,闭紧了嘴唇,满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这是留下的几棵老槐树。
 
  西门的左边则是一片高大的杨树林。每到夏天树上的截流叫成一片,男孩子这时候最开心了,扛着长竹竿,塑料袋里装着从家里偷出来的白面,做成的面筋来这里粘截流。傍黑又都拿着小铲子来这里挖截流猴。有了收获几个人凑到一块点上一把小火烤着吃。回到家里,嘴唇和牙上沾着几块烘黑的东西,就知道小东西又出去调皮了。
 
  这里就是以前的杨树林,现在种了一片水杉树。


 
  从西门到东门是一条路,路的两边各有一排法国梧桐。树高叶茂。路的左边有几口大井,就是当年水源地的储水井。井口都高出地面半米,直径四、五米,上面封着,只留出一个不到一米的方口。口上盖着铁盖上着锁,有一个井盖锁坏了,被人掀开了盖,露着黑咕隆咚的口子,大胆的男孩伸着头往下瞅,黑呼呼的不见底,拿块石头往里扔,井底传来咕咚一声,孩子们呲牙笑了。
 
  这里是东西路,两边的法国梧桐依旧还在。


 
  法桐树下晨练的人。
 
  这里就是当年水源地使用的大井,现在给重新美化了,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


 
  这一段的海泊河上有两座桥。早时候只有东边一座木桥,不知道什么时候修的。桥上有不少地方的木板碎了,露出大小不一的窟窿。记得小时候从上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脚踩到窟窿里。后来,东面又修了一座水泥桥,桥上的栏杆都是钢管做的。再后来时间不长木桥拆了,在原地又建起了一座石拱桥,桥的两端各有两个泄洪洞。在课本上看到赵州桥的图画时才知道这座桥是仿照赵州桥的样子建造的,于是在小孩子之间又叫它赵州桥了。


 
  桥底下流着的水泛着红色,有一股刺鼻的气味。是它上游的人民造纸厂和电镀厂排出来的工业废水。记忆中,这种颜色的水淌了好多年。
 
  这里是拱桥(赵州桥)的位置,现在也重新修建了新桥。现在海泊河的水是清的,以前的污水不见了,人们在河边休闲娱乐。


 
  以前的水源地里还有儿童乐园和动物园。儿童乐园也就是有几架木制的滑梯和几个秋千架子,听大人们讲:我小时候最爱坐滑梯,来到这里就不愿意走了。那时候的小孩都穿着开裆裤,玩的时间长了把屁股上磨出两个大水泡,疼的哭了好几天。就这样,好了以后还是要来擦滑梯玩。滑梯保留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八十年代末还带着女儿来这里玩过。
 
  动物园里的动物品种不是很多。有孔雀、八哥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还有骆驼、鹿,再就是猴子。看猴子也是一大热闹的事儿。孩子们站在猴子笼外面一起喊:猴、猴,红腚眼儿,扒了皮,缝布袋儿。那时候小,不知道喊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起来,觉得挺野蛮的。


 
  猴笼旁边有一个人造的水池,面积有两个篮球场大。这个水池一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猴笼旁边,我们都叫它猴子湾。猴子湾四周用石头和水泥砌起,周围栽了一圈柳树。每到夏天水池里长满了水草,水草黄豆大小、圆圆的小绿叶。盖在水面上绿油油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水,就像现在的足球场一样。拿块石头扔到水里,只泛起一块水花。柳树下面放置了几个石桌石凳,石凳很漂亮,花鼓型。石桌的桌面是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直到有一天心血来潮钻到了桌子下面才发现桌面底下刻着字,XXX之墓等,这才知道这些桌面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墓碑。
 
  水源地几乎伴着我从小一直到上初中,后来这里也建起了溜冰场、露天剧场、还有泥塑“收租园”展览等文化场所。现在叫文化公园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吧。
 
  “打懒老婆”是以前男孩子玩的东西,现在成了老年人健身的活动了。不光爷们玩,连奶奶们也玩儿上了。
 
  够级是青岛人发明的扑克牌游戏,青岛人打够级就像四川人打麻将一样普及。海泊河公园打够级的历史源远流长。


 
  八十年代后期,我结婚后离开了沈阳路,就很少来了,女儿一周岁的时候曾带她来这里拍过照片。那时候学了几年摄影,刚买了单反相机,在这里给女儿留下了一组珍贵的照片。但是水源地这个名字一直留在心里,甚至我在新闻网上注册的第一个网名就叫“夏日水源地”。


 
  前段时间偶尔再从沈阳路西门走进水源地,这才发现这里全变了,完全不是以前的摸样了。于是每天早晨只要有空就坐车来到这里,把整个水源地重新走上几圈,寻找儿时的一些记忆,用手机拍了一组照片,写了这篇文章,也是对童年的回忆。